“以教育立场评论社会事件,以全局思维透视教育问题。”这是蒲公英评论员应该具有的情怀。作为蒲公英评论的一分子,我在这里播种着,收获着。其中,四个方面的收获让我感触颇深。
结交了一些朋友,拓展了阅读面,养成了不断思考教育问题的习惯。很长一段时间,我偏好于写散文、诗歌,写评论后,我认识了一些编辑朋友,中国教育报刊社舆情与评论总监张以瑾是其中的一位。他常说,写评论是“蒸发量”极大的事情,没有持续而丰厚的积累,一段时间写下来,就会被“蒸干”、耗空。他经常会看文史哲等各个领域的书,阅读视界影响了我。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曾建议我读一些西方管理学方面的书,鼓励我向报刊社投稿。在他和其他编辑朋友的鼓励下,我开始变得勤奋起来,工作之余每天查资料、写作,一周交一篇稿件。提交之后,以瑾老师都给我细细修改,最初的几篇,甚至改上三四遍,从用语习惯到段落结构,处处可见他对评述性文章写作的严谨细致,也透露出他在写作方面的见解和主张。这些对我很有启发,为我以后的教育评论写作奠定了基础,也促使我不断思考教育领域的问题。
改变了思维方式。过去写散文,我习惯于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人物事件,从自己的思想情怀出发,对其进行“艺术加工”,凭一己之心,揣度他人情感,也以一己之心,引领读者体验,使他人产生共鸣。写教育评论后,我开始尝试用一种批判、质询的眼光去看待司空见惯的现象;对令人不安的事件,我也不再只是焦虑,而是试着从容地去理解、判断。
美国社会学家彼得•伯格在《与社会学同游》中说,社会学家必须对这个世界抱有一种超然的态度和冷漠的眼光,才有助于他对社会的认识和分析。我想,一个好的评论者要有“冷眼热心”,要像一名良医,眼前不只有病症,还有正遭受痛苦的那个人。当我们写评论、发表评论时,如果意识到每一句话对他人可能产生的影响,就会心怀敬畏,不滥下断语,不轻出妄言。
在“女教师监考猝死”事件发生后,有人批判学生的冷漠,我则尽量通过想象去还原事发现场,体谅到中学生缺少阅历,不忍指责学生一句。果然,后来报道“翻转”,舆论也对亲历此事的孩子们多了理解和包容。同样,对两位高三教师带病上课猝然逝去的事件,我评论的焦点并不在具体的个人或学校,而是提醒大家在追求职业幸福的同时,更应该追求美好的人生,否则,无视生命的行为仍将会继续损害我们。
改变了语言风格。散文写作多感情叙事,以情动人,对无法亲历的事件,可以适当借助想象完善细节,丰富内容;语言多感性,少理性,多修饰,少直白,也不够简明。而评论写作,则必须摒除无节制的叙事和抒情,冷静地分析事件、现象,态度上不可有丝毫含糊。朱光潜说,语言不准确其实是我们的感情不明晰,锤炼语言也正是锤炼思想。语言简洁明快,立论坚实,驳论爽利,方能体现出评论的力量。当然,评论语言不仅要有力量,也要有温度,要担当劝人向善的责任。如拙作《穷人家的孩子穷在哪里》,针对一个高中生离家出走前留下字条“下辈子不做穷人家的孩子”进行评论,没有对孩子轻易指责,而是透过字条分析这个孩子内心的敏感和可能受到的伤害,指出情感缺失是孩子产生“穷”观念之缘由,呼吁家庭和学校关注情感缺失孩子的心理感受。
改变了教学工作方法。写教育评论,不但没有让我脱离热爱的教育工作,反而能够促使我加深对教育教学工作的理解,不断总结和改进教学方法。今年高考作文一出,和往年一样,网上吐槽一片,我审视了一下这些看法,结合平时的思考,写了篇时评《高考作文,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其中不少内容都是我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过的。
我还发现,用评论的眼光去分析和指导学生写作会变得更加游刃有余,更能弄清楚他们的语言特点和思想情感。以前,我拿自己的诗文给学生讲写作,现在我以自己的评论文章为例给学生讲写作,学生的文风也发生了可喜的变化,从婉约细腻变得刚健质朴。我知道,语言文字的改变背后,是思维方式和认知的改变。
这样的写作,让我受益匪浅,我希望自己能一直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