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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安心教学的老师一个肯定

在学生眼里,湖北大学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教师赵柏树可谓绝对的“好老师”,他连续几年被评为“学子心中的魅力教师”。然而,这些却很难转换为现有学术规则体系中的竞争筹码,赵柏树在副教授的岗位上一待就是十七年。日前,在湖北省首次在省内高校推行的职称分类评审中,赵柏树终于“转正”,获评为教学为主型教授。(2月9日《中国青年报》)

十七年,有太多让人感慨的东西。再联想到此前四川大学教师周鼎的那篇《自白书》,关于“教学和科研孰轻孰重”的老问题再一次成为新话题。而这又不得不从当前的游戏规则说开来。说到底,教授是稀缺的,在抵达教授的道路上,不问情怀与价值,分配的过程更关注的是数量和指标。

那么,在分配过程中,哪些东西可以量化,尤其是可以进入一种比较的数字体系中,所有的答案无疑汇聚于两个字——科研。要知道,科学理性是我们时代的话语母题,现实生活不可阻挡地进入了一场指标化的解读体系中。在科学理性所铺设的认知逻辑中,教授同样也不能逃脱这套认定体系。都说教学和科研是大学的“两驾马车”,然而目前看来,教学被无情地推向远处,科研是自留地,教学成了公家田。赵柏树的悲剧也恰恰源自这里,得到了学生的普遍好评,但却换不来学术规则的“权威认定”。他只不过是整个大学评价体系备受诟病的微妙注释而已。

其实,现有的评价体系并非完全无视教学。精品课程、教学成果奖等“教学类荣誉”也是极具分量的职称指标。然而吊诡的是,当前的规则正在生产着这样一个悖论:要申报高级别的教学类荣誉,必须是教授身份,教学好的教师连申报资格都没有。何以指望“教学类荣誉”为职称晋升增添砝码?赵柏树十七年没有晋升教授,按照学生的评价,他似乎有能力冲击国家级的精品课程或教学成果奖,但“副教授”职称多少会成为一道“坎”。湖北省推出“教学型教授”这一新的职称评价体系,似乎有效回应了此前因一篇《自白书》而引发热议的“周鼎之惑”,也正是在新的职称分类评审中,当了十七年副教授的赵柏树,终于“转正”成为一名教学为主型教授。

要给那些安心教学的教师一个盛大的名分,其实要回应的是一个“大教学”的问题,也就是如何解放教学的想象力。其实,教学并非一个模糊的概念,完全可以凝练出一整套评价体系。除了最常见的学生评教和专家打分,首先应该让各类教学荣誉的评价体系回到纯粹的教学上来,尤其是在教学类荣誉的评选中适当地降低职称门槛,并且尽量拿掉一些“无关”的学术附带条件。

在西方许多大学中,职称评定规则绝非铁板一块,往往跟学校的功能定位有关。研究型大学注重科研,而教学型大学则看重的是教师的教学效果,这意味着来自学生的课堂评价显得尤为关键。中国的职称评定无视学校的功能定位,重点大学和职业技校的教师被纳入到统一的竞争平台上,其结果不言而喻。

其实,虽然说“教学型教授”的出台是一种制度创新,但还是不得不说,教学和科研本来就是一种事物。一方面,最前沿的学术思想如果不能以一种有效的方式传授给学生,那学术传承的公共性也便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如果课堂上传递的依旧是那些一成不变的知识,未能和学术前沿对接,那就无法给创新性人才培养一个完整的承诺。

从这个意义上讲,重提“教学型教授”,其实有着更深远的意义。教学不单单是简单的知识传递行为,更应该激活学生的创新思维,也就是解决教学的想象力问题。后者如何评价?这便需要调整或修订现有的课堂教学评价体系,诸如“挑战杯”等以项目为驱动的实践成果可以视为教学效果的有效评价指标,这无疑为“教学型教授”提出了更“恰当”的要求。换言之,“教授”需要的绝非一门课程、一本教材背后的感人场景,而是对知识传承背后的教学想象力的完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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