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记》记载:汉武帝时,因要服务战争,国家采用多种方法敛财,比如先提倡百姓铸钱,由四铢钱到三铢钱再到五铢钱(有许多人“盗其容”而被杀头)。后来改由国家铸钱,民钱皆不用,但可向官府输其铜。仅此一项,国家即可得民财以亿计。景帝时还颁布过“卖爵令”。
尽管汉武帝采取了多种措施,国家仍然很穷,尤其是灾年。有一年汉武帝巡视郡国,渡过黄河,河东太守事先没有准备,无钱接待皇帝,自杀;陇西太守没有粮食招待皇帝的从官,也自杀了。
在这种情况下,汉武帝任命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并管天下盐铁。在自给自足的封建社会里,桑弘羊所管辖的这些几乎就是国家的全部经济工作了。桑弘羊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面对重重困难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大刀阔斧地进行经济改革。当时富商大贾控制盐铁生产营销大权,私自抬高物价,牟取暴利,国家和人民深受其害。桑弘羊首先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组织系统,请求在郡国设相应的官员主持郡国的经济事务,行政上隶属大农,大约有数十人之多。(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并由主郡国大农事务的官员再向下属县派盐铁官。(各往,往县置均输盐铁官。)只有组织上的保证,才能使中央政令畅通无阻。
这是实施国家控制盐铁专营权的第一步。
有了组织上的保证以后,即实施相关的工作原则:命令各地盐铁商贩以卖物最贵时价格为标准,缴纳赋税,输入国库。(令远方各以其物贵时商贾所转贩者为赋,而相灌输。)这个措施使得政府的财力大增,两个太守自杀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三步,国家在控制盐铁专营权的同时,推行均输平准政策。所谓均输,就是调剂运输;平准,就是平稳物价。
大农令统一在郡国设均输官,负责管理、调度、征发从郡国征收来的租赋财物,并负责向京师各地输送。又由大农置平准官于京城,总管全国均输官运到京师的物资财货。平准官用手中的资金控制天下的货物及其价格。政府在货物的市场价格下跌就买进,使物价保持一定的水平。在市场价格上扬就卖出,平抑物价。从此,富商大贾不能牟取暴利,甚至于亏本。
私人资本总是以追逐最高利润为目的,他们一旦控制了某个部门,物价必然上涨,尤其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商品,就可能造成社会动荡。当时的社会已经到了国家没有钱用,而这些商贾却特别富有的地步。既然是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就要显示权力的作用。但我们在这里更多的看到的是经济手段,派官、收盐铁税、设专项资金、贱买贵卖,均输平准等等。这种做法很类似我们今天的经济改革措施中的国家调控政策。
经济改革目标一步一步实施,很有成效。一年之中,太仓、甘泉仓满。没有增加老百姓的赋税而全国富饶。(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桑弘羊在《盐铁论》中说:“当此之时,四方征暴乱,车甲之费,克获之赏,以亿万计,皆赡大司农,此者……盐铁之福也。”
桑弘羊治理国家的经济达到了较高的水平:目标明确,方法多样,措施得力,内容丰富。政策制定者坚定不移,执行者廉洁奉公,上至天子下至小民无不拥护。此事例成为中国历史上经济改革的为数极少的成功案例。
司马迁在《史记》中写了中国的经济发展史,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