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已经连续很久了。
昨晚下班后我又去了那家拉面馆,小伙计一眼就认出了我,说好久不来了,我说最近很忙。其实我不知道我在忙什么,忙着生或者忙着死。小伙一边哼着豪放的西北民歌一边忙碌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我很想问你为什么那么开心?你幸福吗?但我怕他误以为我有神经病,这两句话只是在我心里问的。
出了拉面馆,扑面而来的雨不禁让我缩着脖子加快了步伐。听朋友说老家已很久不下雨了,麦子在地里都长不出来。我记得小时候的冬天不是这样的,那时每年都会有很久的阴雨天气,天一冷我就进入冬眠状态。因为出去实在没什么玩的,雨天路又很滑。最期待的就是下雪了,我们一群人会做各种游戏,堆雪人打雪仗只是开胃小菜,我们会从山上滚雪球,一直滚到山脚下,比谁滚的大滚的远。有时我们会漫山遍野的在雪地里找野兔子,当然很多次是没抓到的,回去后是没少挨骂的,因为玩了一天冻疮不会少的。我的小时候是简单而快乐的。
可是这几年气候变了,故乡的冬天变的很少下雪了,越来越像北方的干冷天气。
路过那家发廊发现生意出奇的好,老板笑的牙花都露了出来。说生意好实在有些牵强,那个发廊最多只能容纳三个客人。那发廊是一个开在一楼楼梯下面的一个小角落里的,夏天客人很少的,因为真的很热,不管风扇开多大那里始终是不透气的。我不由得感慨,大城市的地皮就是金贵,这么一个小旮旯都能充分发挥它的空间。冬天来了,发廊老板生意终于有生机了,看他笑的多么欢乐。
再走一会儿又要过马路了,人特别多车也特别多,等待的间隙我瞄了一下人群,人们面无表情的赶路,他们为什么这么忙,雨又不大。他们有的也许赶着回去买菜做饭,有的忙着回去带孩子,有的忙着回去造孩子,这样的天气是非常适合的。
马路对面有一个网吧,突然觉得我们这些人就像机器人,上班像机器一样干活,下班上网打游戏,我们都失去了交流的功能、感情的功能。而再好的智能产品都代替不了的这些功能。
不幸的是我也是这千千万万中的一个平凡人。
我一直觉得我是做大事的人,直到现在我的理想彻底粉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的去生活。有的梦想确实是只能想的,做的时候它与现实的距离就会显现出了,让人哭笑不得。
十六岁时我有过一个写小说的念头,不幸的是后来小说写到一半夭折了。这些年来这个念头一直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强烈。前些日子,我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并且我高调的开始,为的是不让自己有退路。写了一些后实在没法再写,因为我发现我始终不能静下心来。这一个月来,我几乎用掉了所有打游戏的时间,休息的时间也被我占去一大半。但写出的东西不像个东西。
在这里向支持我的朋友和我自己说声对不起,让你们和我失望了。但我还是很欣慰,我终于可以给我的十六岁一个交待了:这事真的干不了。我没忘记自己当初想做的,想做的都做了虽然结果不如意。将来教训后辈也可以理所当然了,我会说这事我干过,干得不错;那事我也干过,但被我搞砸了。总好过对孩子说:那事我如果干,肯定干的好。
上面有的话本来要写进小说的序言的,现在让它成为我理想的墓志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