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溪:
●联合推荐
基金会中心网
中国发展简报
与众多关注农村、关注教育的NGO组织相同,中国滋根乡村教育与发展促进会把农民工、流动人口作为长期关注的领域,副秘书长童小溪也长期住在农村,走村串寨访问贫困农村村民,了解他们的困难和需要。比起撒胡椒面似的让乡村教育遍地开花,中国滋根更愿意在一个地方长期地做下去。
在一个地方持续做,全面做
1988年,一群华裔在美国纽约创办滋根基金会,为中国的贫困群体提供资助,童小溪在美国留学期间认识了滋根的创始人。2000年回国后,他便投入到中国滋根乡村教育与发展促进会的工作中。中国滋根乡村发展教育促进会(以下简称“滋根”)是一个在民政部注册的全国性发展社团,滋根意即“滋润根本”,乡村基础教育是其关注的重点领域。
谈起滋根选择项目的标准,童小溪直言滋根最开始选择的项目有一些偶然性。在贵州黔东南地区,他们发现女童入学率比男童低很多,于是支持该地区女童入学便确定为滋根要支持的项目。
一旦确立项目,滋根更愿意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做下去。“先做好一个村,再做好一个县,不用每年都重新撒胡椒面。”其实,这些随机挑选的项目也具备一些共同特征:首先是比较贫困的地区,对基础教育有需求,第二能得到当地政府部门、妇联、学校等资源的支持。除此之外,滋根还会联合一些小的民间组织,成为合作伙伴,方便更好地长期在一地扎根,让小苗长成大树。
童小溪表示,滋根的做法就是在一个地方持续做、全面做。既支持教育,也支持卫生和文化。在黔东南地区的一两个县里,滋根支持过的妇女,社会地位明显提高,这些妇女识字,可以参加家乡建设,外出打工,她们自身的改变也影响了一个家庭,乃至一个乡村。
政府负责购买,民间组织多出力
十多年来,滋根坚持在一地先渗透、再辐射的做法有效地改善了一部分人的命运,在贵州、云南、四川、湖北、山西、河北等9个省中的200多个学校和村寨,长期支持费用少、有实效的各种项目。但为了实现“推进以人为中心、可持续的、人人都能公平参与的发展进程”的愿景,滋根也在思考如何做得更好。
童小溪认为,非政府组织的职责更多的应该是发现问题,引起政府和公众注意,向政府汇报。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贫困地方也发生了变化,一开始一个NGO组织、一批志愿者、一些少量的资金就能发挥作用,但随着城乡经济差距的扩大,农村人口去城市打工的增多,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等社会现象也逐渐显现,单靠扶贫已经不能解决贫困地区的问题。单靠民间组织的力量,难以从根本上解决成为全局性、体制性问题的城乡二元化发展现状,需要政府介入。
政府购买的出现既解决了NGO组织资金不足的困难,也可以让专业的民间组织更高效地发挥作用。滋根多次成为政府购买的“标的”,2012年获得了民政部社会服务示范项目,得到政府100万元的支持,今年还获得了80万元的资金支持,用于支持贫困地区人口来县城打工。
童小溪认为,在财政上,应该是大政府、小社会,而在具体行动上,应该是小政府、大社会。政府负责购买,社会民间力量多出力,参与到具体项目建设中。
志愿者不需要侠客精神,需要的是特蕾莎精神
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童小溪认为目前的乡村教育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乡村的基础教育有所提高,土操场、土校园、土房子少了,学生集中到乡村的大学校农村上大学的人数也有提高。但由于教育仍旧是社会向上流动的重要渠道,乡村教育也没有脱离向城市输送人才的理念。“中国的乡村教育没有为乡村服务,更多的是以向城市输送人才为目的,这虽然是乡村人才离开乡村、改变命运的一个机会,但这是不平等的体制造成的后果。”
应试教育、寄宿制教育制度下的农村学生不了解农业劳动,如果不考大学,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就会变得毫无用处。在以分数论高低的环境下,一些成绩不好的初中生就会产生厌学情绪,这些退学或厌学的孩子很有可能引发童工问题。另一方面,采用军事化管理的超级学校日渐增加,教育变成了一个强迫、压制的过程,变得不是那么愉快。
不仅是乡村教育,去支持乡村教育的志愿者群体也逐渐暴露出问题。在志愿者积极参加乡村支教的表象下,这些年青一代的天之骄子最爱说的话还是“让大山里的孩子看看山外的世界”、“看看大学生长什么样”。
“志愿者工作不需要侠客精神,需要的是特蕾莎母亲的精神。”童小溪表示,他经常告诉学生们,志愿者要做的不是把你认为好的东西“赋予”给乡村孩子,而是像特蕾莎母亲一样,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概念,长期的、无条件的和不幸的人站在一起。“不如就抱着一种心态,你就是去帮助你自己去了。恰恰不要觉得自己太崇高,要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