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哈迪曼在《脑科学与课堂:以脑为导向的教学模式》一书中指出:有关研究所传递的教学指导策略之一是营造积极的、快乐的、有目的的学习氛围;另一个是物理环境,同样可以影响学生的注意力以及对各种学习任务的参与程度。在这里,我将学习氛围和物理环境统一到班级环境,包括学生所处的班级中的隐性环境(软环境,即学习氛围)与显性环境(硬环境,即物理环境)。
在《脑科学与课堂》的第四章(脑-目标1:为学习营造情绪氛围)和第五章(脑-目标2:为学习创造良好的物理环境)中,作者对班级环境创设进行了详细论述,并在附录二列出了目标1和目标2的“检查清单”。这些内容有许多地方确实令人折服。作者明言:压力影响学习,积极情绪能提升学习体验,营造学习的情绪氛围可能是一位教师每日工作中最重要的事情;物理环境中的一些特征能吸引学生对课堂的兴趣,作为又一种帮助教学和学习过程的工具,教师在设计每个学习单元的目标时,应该有意识地规划物理环境。
对照这两章的内容(剖析和策略),反思我们的教育教学观念和行为发现,创设合适的班级环境被无视和忽略了,更不用说“软”“硬”兼设了。
第一,关于班级软环境的创设。经过分析,作者指出,当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遭遇负性或者压力十足的感受”的同时,“我们的注意力也从学习所必需的高级认知加工中偏离”。作者要求,在BBT教学模式(以脑为导向的教学模式的简称)中,教师要通过两个层面来考量情绪氛围:一是营造班级的基本氛围,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始,追求一种快乐的、充满创造性并且安全的学习环境;二是有目的的在一个学习计划中设计活动,让学生与内容建立情感连结,使这一单元与学生自身具有更多联系。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安全”相对应的是心理上的恐惧与威胁,即“压力”;连结,指结合在一起。
在阅读第四章时,我颇有感触,自认为“好的做法”实际上却是不适合或错误的:
1.强压力(对学生严要求并一以贯之)能够促进学生提高学业成绩。在义务教育阶段工作时,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也被评价为“工作认真”,但学生惧怕。这是不少教师的共识。然而,脑科学方面的实验得出了不同的结论:尽管特定情境中的轻微压力能够提高成绩、增强记忆,但是持续的压力会减少信息的获取、保持。
2.阻止学生“玩”,尤其是在课堂教学时,让学生将尽可能多的时间集中在学科学习上。为了取得好的“主科”考试成绩,非“主科”往往被替代或强占,这种情况在许多学校至今仍然存在。同时,那些“差生”也被放在另册。但研究表明:一种学习游戏或艺术活动,可能激发所谓“差生”的学习动机,对于培育情绪与内容的连结也是很重要的。
3.多做一些家庭作业,尤其是测试卷,学生的“主科”考试成绩肯定会提高。做中小学教师和班主任时,我曾多次向家长传达这样的观点,并塞给学生每天至少一张测试卷,其他“主科”老师也多是如此,有的家长还会给孩子加码。其实我们的做法剥夺了学生的睡眠时间,而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睡眠缺乏会产生情绪、认知和生理健康的问题。
第二,关于班级硬环境的创设。在第四章,作者还详尽介绍了BBT教学模式的脑-目标1(为学习营造情绪氛围)的实施,给出营造积极的学习氛围的策略,还提供了教学案例和教师的具体应用事例(后面几章也是如此)。而脑-目标2:为学习创造良好的物理环境这部分,则让我懂得了学校环境建设的重要性,尤其是幼儿园环境创设的必要性。学校的物理环境确实是一种无声有力的信息,“不仅会影响孩子们对学校的感受,而且会影响他们的学习”。
第五章的内容有几处让我特别感动,如关于教室照明的知识,“在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景色的教室里,学生能更好地将注意转移到学习任务中”,“在照明最接近自然日光——具有紫外光补偿的全光谱荧光灯——的教室中学习的孩子们在身体健康、到校率和学习成绩上,都比在用白色冷光荧光灯或钠蒸汽灯照明的教室中学习的孩子们具有显著的提升”。这些还让我想到了越来越多的学生近视,是否与教室的照明有正相关关系的问题。
作者在第五章还就学习环境中的声音、教室中的气味、教室中的秩序和美,以及教室中的活动(运动)进行了分析与解释,同样让我颇有感触。比如,在“教室中的秩序和美”中,作者提到:蒙台梭利强烈提倡,学生在整洁而不杂乱、充满美感的环境中达到最佳的学习状态。但是,一些教师还没有意识到秩序和美的重要性,教室的课桌摆放,都习惯于采用“秧田式”(大班额更是如此),鲜见其他形式。
作者认为,物理环境中的一些特征能够吸引学生对课堂的兴趣,为他们提供舒适感和归属感,最终会影响他们在学习中参与感。教师在设计每个学习单元的目标时,应该有意识地规划物理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