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是社会的积极参与者。儿童创造性地利用成人世界的资源建构自己的同辈文化,并对成人世界产生影响和贡献。这就是童年社会学。建立在实证分析基础之上的推论,具有强大的逻辑力量。
就人们关注的社会现象进行民族志的调查,对典型现象的案例分析,运用现代心理学的前沿理论以及哲学、社会学的知识与原理,探究这些现象背后的因果关系、所呈现的规律和可能的解决办法,这就是童年社会学的研究志趣。尽管由于不同的社会文化和经济背景,我们未必认同科萨罗的结论对当下中国的意义,但这一方法能促使我们反思教育中存在的问题。
中小学教师尤其是班主任处在与学生打交道的最前沿。他们有着最为丰富的教育经验和教育案例,但是获得的支持与帮助显然不够,不论是在方法论上,还是在政策法规层面。学生已经变了,许多校长和教师却跟不上学生的变化。对于学生“同辈文化”的研究,我们还有许多的功课要做。
比如,面对日益增多的校园暴力,我们所能够采取的方法和措施确实有限。周一的全校例会上,又有两拨校外打架的学生被校规处理,无非“开除学籍”“留校察看”,解决办法无非是要“及时报告老师”。其实,这是青春期同辈文化构建中的常见现象。通过对抗和挑战成人世界,青少年迫切想建立自己的规则。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告诉老师,是确立个人身份及群团地位的基本原则。我们如果缺乏了“用孩子的眼光看待孩子”,就无法得知他们在想什么。
再比如,早恋和少女怀孕。学校能采取的办法,似乎已经变态到“餐厅男女分区就餐”以杜绝互相喂饭;男女同学校园内行走距离不得小于20公分,否则以早恋论处。“分数第一”和“唯考试成绩论英雄”的教育价值观之下,有没有认真开设的高质量的青春期教育课程?高中阶段有没有关于家庭价值、儿童护理、爱情与婚姻的专门选修课?在高考套题的反复训练中,语文和思想政治课能否承担解答这一年龄段学生困惑的任务?为未来而教,似乎不仅仅是考上一个好大学那么简单。
对于学生同辈文化的建设,学校的社团组织应该可以发挥很多的积极作用。问题在于,校长和老师是否能够站在“引导健康的同辈文化建设”的角度去设计适合于学生情绪、兴趣、专业技能以及角色实践的课程?在德育建设中,规训和灌输还在许多学校占有比较大的比重,基于现代社会意识和现代心理学基础的设计,还是少了一些,运用实证的方法积累的真实案例和科学调查也少了一些。
真正的教育不是空谈理论与模式,一定是扎扎实实的教育行动和实践。教育行业虽然古老,但教育的现场总是丰富多彩和复杂多变。教育不仅仅是需要爱心和良知,更需要勇气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