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媒体的焦点对准了希望工程和希望学校。教育领域通过公益方式进行校舍和硬件建设的时期已基本过去,急需在软件和教职人员上投入,教育均衡是当下最需要支持的方面。
11月23日,湖南涟源一所希望小学被指为庆祝竣工大摆筵席铺张浪费,后又陷入“冒牌”旋涡。湖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发微博称:“该校未经我会及相关希望工程实施机构授权许可建设及命名,属非法希望小学。”还有媒体以《25岁,希望工程老了吗?》为题报道说,希望工程一出现就得到各方鼎力支持,是由于它能够实现贫困地区孩子急切的就学期望。在募款过百亿,建成希望小学18300多所后,改变了很多人命运的希望工程应该再出发。
经历1/4个世纪,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以希望工程为代表的民间助学确实需要转型。以希望工程为例,当初,社会、家庭、政府都“囊中羞涩”,又面临失学和扫盲难题,很多人还不知道如何做公益,于是都把关注的目光集中投向希望工程,铸就了希望工程的辉煌。
近年来,农村学生数量大幅度减少,农村学校大量撤并,政府大力推进农村义务教育“两免一补”政策,基本解决了失学儿童的问题,因此大量的希望小学也被闲置,农村教育发展的主要需求事实上由是否有学校可上转向是否均衡优质。遗憾的是,对这一转变,希望工程本身没有跟着转,依然停留在维持已经办起来的学校上,这就显得被动了。
当然,在社会发展使中国公益慈善不再独此一家的时候,希望工程对新的公益慈善生态环境需要有个适应过程。但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管理机构的行政化基因。就连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秘书长涂猛也认为:“这种行政化不全是体制约束,而是思维、方法、组织构架的问题。”强调青基会要去行政化、取市场化。
笔者认为,去行政化后的青基会应以平等的姿态与社会各方相处,与其他公益主体平等相处,与受益人和捐赠人平等,不应把“希望小学”当作自己才能使用的专有名词。合法还是非法,也应由执法部门来下结论。去行政化后还需要建立新的规范,以公开透明的公益面对社会各方面的质疑。对于民间捐资助学行为,由于总量还是不多,仍需要积极鼓励,同时引导公益行业内部制订自律规则,大家共同遵守,相互监督,以更好地为社会服务。
除此之外,希望工程的发展还需要依据社会需求的变化拓展、转换公益项目类型。如果想在教育上作公益,就必须看清教育均衡是当下最需要支持的方面;教育上通过公益方式进行校舍和硬件建设的时期已基本过去,急需在软件和教职人员上投入;由于国家已有比较完善的贷款和助学金制度,在这个领域做也就是添柴加火,有与没有无足轻重。
当下,一定时期内最为紧要而又难以有其他方面替代的公益投入方向,是农村偏远地区的师资,解决偏远农村学校请不来专业教师的问题。笔者长期调查得出的比较切实有效方案就是定岗招聘。在确定需要支持的农村偏远教学岗位后,公益组织可提供给这些岗位每年3万到5万元补助金,再在一个县或更大的范围内公开招聘愿意到这一岗位工作的教师,应聘者除拿到原有正常工资外,还能拿到每年3万到5万元的定岗补助,离开这个岗位就不再享受这一补助。这样能吸引一些比较好的教师到社会最底层的学校做好保底的工作。
简言之,希望工程需要不断成长才有新的希望。
(文章原载11月28日《中国教育报》,标题为“希望工程不断成长才有希望”)